收复黑顶子始末(三)

       光绪十一年(1885)四月十二日,吴大澂在处理朝鲜平乱事宜的过程中,还不忘其解决黑顶子问题,又上奏陈“吉林边界牌失修请饬商换”积极促进黑顶子问题的解决。同年四月二十八日,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奏称:中俄东界牌“年深日久,形迹无存”,“界址湮失”,请派大员往勘。同日,光绪皇帝颁发谕旨,派会办北洋事宜大臣、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吴大澂会同珲春副都统依克唐阿前往办理。沙俄政府则得知清政府有关索还黑顶子地方的正义要求后,感到势在必行,不可抵赖,于是经‘沙皇’答应,决定指派滨海省省长兼司令巴拉诺夫于1886年春就中俄东部边界问题同中国代表进行会勘。事后,于1885年秋,沙俄西伯利亚当局正式照会吉林将军,“同意”重勘中俄东界,并定于1886年春前往会勘。
       光绪十二年(1886)四月五日,吴大澂自天津到达珲春。七日,与俄国勘界大臣巴拉诺夫照会。而巴拉诺夫因乌苏里江、兴凯湖水冻未消而不能及时赶到谈判地点。吴大澂一边等待巴拉诺夫,一边加紧做好谈判准备工作。如向俄方要来俄文条文及交界道路记文;托吉林机器局代画图们江黑顶子一带地图;摘录俄方地名;预拟边界事宜应议各条,并交翻译官翻译成俄文,以便临时辨解,防止彼此误会;此外,还同珲春副都统依克唐阿校阅靖边中路三营、靖边前路四营、靖边中营的操练。
       四月十八日,巴拉诺夫到达岩杵河。同月二十三日,吴大澂、依克唐阿等到岩杵河同巴拉诺夫相见,双方议定二十五日正式进行谈判。次日申时,双方勘界谈判代表‘登楼’正式开始谈判。吴大澂与巴拉诺夫对座。参加谈判会议的还有中方的珲春副都统、帮办依克唐阿、随员沈韵松、翻译庆锡安等;俄方有随员廓米萨尔、马秋宁、舒利金、克拉多、翻译莫新、商人余威罗伏等。这次会议,中方着重要求解决补立“土”字界牌和归还黑顶子问题,但因俄方的阻挠而没有得到任何结果。五月二十九日,双方举行第二次会议,经过再三辨驳,双方达成协议,决定补立“土”字界牌,并将黑顶子地方归还中国。七月四日,吴大澂和巴拉诺夫分别在中俄《重勘珲春东界约》上画押盖印,彼此互换。对于补立“土”字界牌问题,《重勘珲春东界约》第一条规定:“图们江边土字界牌,年久失修,亟应补立,依照1861年,即咸丰十一年,所定交界道路记文,重立土字石牌,议明立牌之地在该处山麓尽处江岸地方,此处顺图们江至渤海,俄里十五里,计中国三十里,径直至海口,俄里十三里半,计中国二十七里。”这比咸丰十一年所画旧图展拓十八里。十月十五日,双方又签订了《中俄查勘两国交界六段道路记》。其中记载:从第五记号开始“又西北六里二百八十五萨仁,顺平阜至黑顶子往岩杵河之道立第六记号,又西北至虎山即黑顶子山(现称小三角山)。又西南至魔山即大黑顶子山……由此山绕珠伦河上游,折而东,再折而北,在岭上立第七记号”。上述所走的路线,即为两国交界线,其道路记号所在处为国家间道路相交界处。按照这一条完全可以议定,黑顶子在两国交界的中国一侧。对此,《重勘珲春东界约》第三条更明确地指出“中国界内黑顶子地方,旧有俄国卡伦、民房于1886年,即光绪十二年,迁回俄境,两国勘界大臣,各派委员前往该处交接明白”。由此,被沙俄非法强占的黑顶子,在清政府和吴大澂等爱国官员的多年努力下,终于回到了祖国怀抱。
       同年十二月六日,吴大澂回至宁古塔,上奏汇报沙俄侵占黑顶子地方的情况,建议“可否请旨令军机处查明咸丰十一年原定旧图,速寄吉林将军铭安?由该将军派员前往珲春,照会俄官廓米萨尔订期会勘,按照旧图所定红线,将黑顶子一带沿江地段,画清界址,于明年二月限令俄官撤去卡伦,将从前侵占珲春地方一律交换中国。”于是,归还黑顶子问题,逐步由地方转到政府方面,开始列入了清政府的一项议事日程。但是,当时复杂的国际斗争形势对清政府的政治压力很大,也给解决黑顶子问题设置了很大障碍。后因法国侵占越南,吴大澂奉旨统率勇丁三千人赴天津,直到光绪九年(1883年)九月为止,始终未能接到有关解决黑顶子地方问题的旨意。在此期间,所有三姓、宁古塔、珲春等地防务及垦务事宜暂归新任吉林将军希元筹办。黑顶子问题未见进展。          (摘自《珲春满族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