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海海,素履以往

□何小琼
       时间如沙漏,从指缝间无声无息地溜走,那么决绝而无情。仿佛从青春年少到华发初生,就那么的弹指一挥间。白驹过隙之际,不再可能像从前那样叹息:我什么时候才长大?而是悲鸣:我长白头发了。年华老去,曾经心心念念的梦想已经疏离。遍历才几十年的人生,仿佛已经是沧海桑田。少了从前的不羁和张扬,在如今淡泊平稳的日子中,还是有所期许和向往。心向往之,可素履前行!
       人生海海,说的是人生就像大海一样茫茫然,一望无际,没有固定的去向,虽然在同一个方向流淌。或是惊涛骇浪,或是风平浪静,无法预料前方凶险有几分。大海深处是暗流涌动,航行之处亦是如履薄冰。犹如人生,从来不会有一直坦途直行,也从来不会是荆棘一路。大海亦会有海鸥飞翔相伴,有绝美的朝阳灿烂。而人生,亦会鸟语花香,有新月娟娟。你看,这些起起落落,不确定的因素,就构造了人生的景象。你勇往直前,或是畏缩退步,皆不曾影响时光的流逝。
       素履以往,顾名思义,就是心中想去的地方,就算是素衣草鞋也不影响前往的决心。纵然前路坎坷,也保持初心,无畏不惧。素履以往,出自现代作家七堇年所作的《尘曲》:“凡心所向,素履以往,生如逆旅,一苇以航。”只要心中想去,哪怕素衣草鞋也无惧前行,生命犹如一场逆行之旅,纵然仅是一叶扁舟同样可以向目标扬帆起航。你看,人生就是如此,不必华丽出行,不必去奢望人生路上一帆风顺。再艰难的困境也有拨开云雾,阳光照耀之时。
       人生海海,素履以往,做自己的勇士,在岁月中沉浮。你所期许的,岁月都会给你,前提是,让自己足够好。
       一位作家写道:“时间终有一天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筛子,把我们老去残破的身体一点点筛掉,粉尘般飘落到这个世界可见或不可见的角落里,习惯孤独、沉默和透明,变得与周围的每寸空气一样。而那些放不下的、眷恋的、回头已经看不见的昨天,都已不再重要。”那么,重要的是什么,是诗和远方。一路走来,遍历的人生轨迹,无论是否伤痕累累,还是安然无恙,皆是过往,过往如云烟。所以的没有理所当然的应当不应当,对与错,输与赢。如若你的人生是颓废的,那是输给了自己,如若你的人生纵然遍历艰辛,却依然阳光明媚,花开芬芳,那就赢得所有。
       看过一档采访的综艺节目。嘉宾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,神采奕奕,耳聪目明。声音极其富有磁性,和主持人互动时,老人妙语连珠,在场的观众给予了阵阵热烈的掌声。这是一位经历过磨难的老人,和结发妻子打拼下丰厚的家底,却被好友拉下水,搞得倾家荡产,妻子也郁郁而终。后来他做茶叶生意,凭着人品德行打下江山,结识了后来的妻子,两人把生意做得风声水起。善良的妻子还捐助了三所希望小学。谁知五年前,他和妻子开车去其中一所建造在山区中的小学的时候,遇上了暴雨泥石流。他们被埋在石头下一天一夜,他得救了,妻子走了。他康复之后,人显得苍老许多,许多人以为,他会心灰意冷。但很快,他把生意交给了儿女们打理。自己继续支持希望小学,并且热心公益事业,每一天,他都把妻子的照片放在贴身的地方。
       “我知道,她一直在,她希望我永远不停止前行的脚步,所以我会一直走下去。”这是老人在采访中的结束语,在场的人为之动容。
       人生海海,素履以往。生命只有一次,走在路上,不留下遗憾才是完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