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草香里忆童年
□黄钦灵
农历五月初五，端午节如期而至。挂艾草、泡艾澡、佩香囊、吃艾团等端午习俗，蕴含着人们对祛毒、除瘟、驱邪的深切期盼。而艾草，在其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。艾草被视为吉祥草，也是生命草。小时候，每年端午节前几天，外婆都会带我去田头割艾草。田头沟旁、房前屋后，总能见到艾草苍绿的身影。它的叶子边缘呈锯齿状，背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绒毛。但采摘时，我总分不清艾草和野草，常会把一种叶子边缘毛茸茸的野草误认为是艾草。好在外婆的眼神好，能一眼发现我的错误，并耐心地告诉我艾草的位置。然后我就按她的指点，向四周采挖。不一会儿，小竹筐就被塞得满满当当。
新鲜的艾草带回家后，有的被父亲挂在门上驱蚊辟邪，守护家的安宁。谈及端午挂艾草的习俗，梁宗懔在《荆楚岁时记》中曾记载：“五月五日，人们会采摘艾草，扎成人形，悬挂在门户之上，以此来禳除毒气。”挂艾草也有诸多讲究：首先，数量上常选单数，因为古人认为单数为阳，双数为阴，挂单数迎合阳气。当然，也有地方喜欢“好事成双”，挂双数。其次，艾草悬挂时通常朝下，这或许是因为人们习惯从艾草根部捆绑，使其头重脚轻，自然倒挂。最后，人们喜欢选择更长的艾草悬挂，寓意生活长久。
剩余的艾草被母亲清洗干净，分成三份。第一份放入清水中浸泡一整夜，制成独特的“艾草香水”。捧起一捧水，清香四溢，这水既可洁面又可沐浴，能洗去疮痒，带来舒爽感受。第二份晒干后制作成小香囊，泡完艾澡后，母亲就会为我挂上，以防蚊虫叮咬。
我最期待的是第三份艾草，用来制作艾草团。外婆将艾草放入沸水中汆一下，待其稍软后取出，浸入清水以去除苦涩味。之后，外婆将处理好的艾草放入石臼捣成泥状，滤出汁液。将其与糯米粉混合，做成绿色面团。接着包入豆沙馅，做成艾草团，然后上锅蒸熟。十多分钟后，灶房里氤氲着清香，艾草团便熟了。这味道远远就能闻到，它不仅是艾草的味道，更是家的味道，幸福的味道。
时光匆匆，我们无法挽留岁月的流逝，但可借助艾草香重温往昔的美好。随手掐一段艾香，便有说不完的故事。